最後蘇故給四位少年打了個七點五折，臨走時候還很大人的囑咐四人“以後不要再隨意逃課了哦~”才揮手笑看他們離開。

收回眼神一低頭，就看見兩只毛茸茸依舊乖巧的擡頭瞅著她，似乎已經在旁邊安靜等了許久，即便中途蘇故沒理會它們也不吵鬧，但現在得到她的一個眼神後又會毫無芥蒂的搖著尾巴看著她，一副開心小天使的模樣。

暖人得很。

“兩只小可愛，等很久啦？”蘇故見了，笑著蹲下身順順這只的毛，捏捏另一只的小耳朵，“好。”臨了一拍手，笑著偏頭瞅它們，“一人來一根兒美味的水果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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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美滋滋的和兔子先生、小薩摩享受了遲到的下午茶後，時間已經較晚。匆匆點清了缺少的食材後，趕在打烊之前給供應商打了電話，然後就將小薩摩提前交給了李維先生，而兔子先生也在輕輕的撞一撞蘇故的手心後，蹦蹦跳跳的自己回了花店。

蘇故笑著站起身，見它進了店後才返回自己的店鋪。

以前不太懂，現在才慢慢了解，兔子先生這逮著她就撞一撞的“陋習”，其實是表示親昵的方式之一吧？

這樣一想，也是可愛得很。

蘇故一邊計算今天的收銀，一邊等著供應商送過來，差不多賬目剛算完，小貨車也就跟著到了。

年輕的司機下車後，熟悉的和蘇故打了招呼，順便將面粉、糖霜之類的幫她搬進店裏。完事後笑著打了招呼後跳上貨車駕駛座朝下一個送貨點駛去，不過車才發動還未開走之前，蘇故從車窗送了他幾塊用紙袋子裝好的小號蘋果派。好讓司機能稍微填填肚子。

等目送卡車駛遠，準備回店裏將食材放好就關店下班的蘇故，卻看見一個小姑娘正趴在人偶店的門口，雙手成望遠鏡裝狀，朝裏張望。

人偶店的利奧波德爺爺向來準時關門，現在看店裏一篇漆黑，應該是已經回家。

蘇故上前，隔著還有幾步的距離笑著開口，“利奧波德爺爺已經下班啦，等明天再來吧？”

小女孩應聲回頭，不是前幾天見過的黛西又是誰。

“……黛西？”蘇故有些不確定的叫著金發小女孩的名字，直到對方有些含羞怯怯的點了點頭後，蘇故才上前，蹲下身看著她。笑，“利奧波德爺爺已經下班了，要不你明天再來？”

金發小姑娘聽了，有些小失落的低下頭，手摸了摸懷裏人偶的頭發。

蘇故隨著她的動作望去，一眼就看見人偶原本精致的臉上被人用刀之類的東西從額頭上的發際線，直接劃過右眼，直至臉頰。

再擡眼看向小姑娘，依舊是怯怯的模樣，抿著唇大大的眼裏有一層水意。看得人心疼。

“黛西，你想陪我做甜點嗎？”蘇故笑著對小姑娘說，在對方略感興趣，擡眼看來後沖她笑，“人偶受傷了，我們做甜品給她吃，好不好？”

黛西聽了，遲疑的點點頭後，頓了頓，看著蘇故小聲，“……思琳娜。”

“她叫思琳娜？”蘇故聽了，在黛西點點頭後沖她懷裏的人偶打了個招呼，“思琳娜你好。”之後才擡起頭沖黛西伸出手，“走吧？我們去給思琳娜做個蛋糕？”

小姑娘點點頭，抿著笑將手放進蘇故的掌心裏。

到了蛋糕店，蘇故先給黛西穿戴好圍裙、帽子之類的，一起揉著面團，見她高興玩兒開了，才乘機問了她家裏人的電話打過去。

接電話的是黛西的母親，可以從另一頭的嬰兒啼哭聲以及黛西麻麻的焦急中聽出手忙腳亂和焦急。但即便如此依舊馬上沖蘇故道謝，問清楚地址後確定半個小時內就到蘇故店裏接黛西。

蘇故掛斷電話計算了時間後，轉身去幫忙依舊興致勃勃玩兒著面團的黛西，兩人有說有笑商量後，最後決定做各種小動物的餅幹。

蠢萌蠢萌捧著棉花糖的小浣熊，吐著舌頭的薩摩耶，睜著大眼睛的兔子先生，還有號稱世界萌寵的熊貓。

等做得差不多了，蘇故才看著謹慎不多的面團對黛西，“小可愛你還想做什麽小動物？”

黛西想了想，臉上的笑隱去一些，有些怯怯的，害怕被蘇故責罵一般的小聲對她說，“……我可以，做黑奶牛嗎？”

“可以啊，為什麽不可以？”蘇故先是一楞，然後笑著回答。

“是……渾身都是全黑的奶牛。”黛西怕蘇故沒聽明白，進一步說明，“不是黑白色的，是只有黑色。”

蘇故一楞，她一直以為奶牛都是黑白色的。也許是臉上的表情顯得明顯，黛西忍不住委屈的抿了唇，但還是鼓起勇氣一般沖蘇故強調，“真的有黑色的奶牛，我沒有撒謊。”

那小模樣，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蘇故見了，才覺得有些不對。笑著抱住她，小心不把沾了面粉的手沾到她身上，微微左右搖晃安撫，“我沒有說不信，只是以前我從來不知道有全黑的奶牛，所以驚訝了一下。黛西你見過全黑的奶牛嗎？好厲害。能和我說說嗎？”

蘇故一臉崇拜的看著小姑娘，讓黛西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一笑就露出了少了顆門牙的牙齒。然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一般，連忙收了笑，用手捂住嘴，小聲又不好意思的沖蘇故說，“我的牙最近掉了。”

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笑得靦腆又怯怯的呀。

蘇故聽了，伸手掛掛她的鼻尖，笑著調侃，“小臭美。”

黛西捂著嘴笑。

蘇故在一邊看著，由黛西操刀用最後的面團做了十塊奶牛出來，然後放進烤箱，統統烤好後才開始上黑巧克力。

等黛西媽媽到時，餅幹已經全部涼透可以裝上了。

門上鈴鐺一響，正幫著蘇故將餅幹放進紙袋子裏的黛西開心的沖進店來的女人喊了聲“媽媽！”，就滑下高腳凳朝金發女人飛奔而去。

蘇故笑看抱成一團的兩母女說著“今天過得好嗎？我好想你後。”，才笑著低下頭將剩餘的餅幹全部裝進紙袋子裏後，拍拍圍裙上的面粉屑沖兩人走去。

簡單寒暄後，是黛西媽媽沖蘇故笑著致歉，她一個單身母親，因為從事的工作總是下班較晚，為支撐起這個家難免有些時候會顧不到黛西。

“對不起，我應該直接回家的。”黛西很聽話也很懂事，有些抱歉的看著自己媽媽，一直沒流出來的眼淚，這時才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看得人心疼。

“可是……”黛西抽抽搭搭，“他們說我撒謊，把思琳娜給劃壞了，所以我想來找利奧波德爺爺幫我修好……”

黛西媽媽和蘇故互看一眼後，才從黛西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今天有節美術課，黛西畫的是奶牛，不過是全黑的。可惜授課老師卻說這根本就不是奶牛，黛西和她爭論了幾句，卻被這位年輕的老師不耐煩的話打斷，並以她撒謊和不認錯為理由，給她的畫打了個E。

之後有小朋友乘機欺負她，就將她帶到學校去的人偶娃娃用剪刀劃傷了。

有時候，小孩子會根據大人們的態度，效仿對待某位同學。長久任由發展，也許就會變成校淩的情況。

黛西媽媽聽了極其氣憤，她忍著氣安撫黛西，“你是對的，錯的是那位老師以及同學。我們都看到過黑色的奶牛不是嗎？”

“可是……”黛西還掛了淚珠的臉上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我們看見的是奶牛嗎麻麻？他們說都不是。”

這種對自我認知的疑惑，來源於不斷有人告訴你“這是錯的，不對的”，雖然是件小事，卻依舊會導致一個人性格和認知的轉變。

就像黛西也許剛掉了牙被人嘲笑，就變得不愛笑或者遮住嘴笑一樣。

蘇故見黛西媽媽肯定的告訴自己的女兒“她是對的，沒有錯。”時，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自己被冤枉偷錢，父母帶著自己上門要說法的一幕。

心生感觸的蹲下身，笑著對黛西和她媽媽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有黑色奶牛的，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啊？不如，我們現在拍個視頻放到推特上，讓知道的人給我們說說？要是能發張照片就更好了。”

“這樣，我們就能證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黑色的奶牛，也能讓那位老師知道。你覺得呢？”

黛西聽了，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後，才抿著唇慢慢點了點頭，小聲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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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國晚上七點，就是夜生活開始的前奏了。

工作一天後約上幾位好友，去酒吧喝點小酒，抱怨抱怨上司的苛刻和奇葩，說說看上了那位小姐姐或者小哥哥，甚至吐槽一下新一季開播的美劇如何狗血，都是休閑方式的一種。

其中也包括在聊天的過程中刷刷推特什麽的。

而當看見熱搜視頻時，好奇點開後卻一下子被裏面小姑娘的話給吸引，並分享給身邊朋友看。

【為什麽人偶娃娃壞了？】視頻裏的畫外音傳來，應該是小女孩的媽媽或者家人。

【被……傑他們弄壞的。】小姑娘抱著人偶，微抿著唇，手摸了摸人偶的臉，心疼得很。

【為什麽？是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不是。】女孩擡頭，結結巴巴的解釋了一遍，皺著眉偏頭疑惑看著鏡頭，【真的沒有黑色的奶牛嗎？可是……我明明見過啊……】

視頻到此結束。

而這篇推特的附帶文字寫著：請告訴黛西，謝謝。

視頻拍攝完成才上傳半小時，黛西就已經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評論和留言。得到無數的安慰和肯定。

【親愛的小黛西，你是對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全黑的奶牛，因為我家就有。】然後附上牛的圖片。

【我這裏是位於XX的農場，如果你的老師想看看真偽，讓她點擊我的頭像，就能找到我家農場的網站鏈接。】

……

【美國黑星奶牛有一部分都是全黑的，請轉告你的老師。】

【黛西，你的老師錯了。你應該拿到A。】

……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帶一只全黑的奶牛到你們學校來讓其他人見見，而且還可以喝到新鮮的牛奶哦。】

【黛西，你是A】

【A+！】

無數評論不斷湧現，蘇故和黛西媽媽帶著她一條條的翻，一條條的讀，直到後來有一條評論引起了三人的註意。

【親愛的黛西你好，我想你應該是我學校那位可愛的小姑娘，作為校長首先代表美術老師的無知想您道歉，其次請明天一定抽空到我的辦公室來，我將為你把這個“E”改成“A”，至於您的思琳娜，讓我們一起來給她做個下手術。您的校長。祝：有個美好的夜晚。】

這是條令人開心的評論，校長留言後迎來無數網友的點讚。而黛西也終於開心了起來，抱著媽媽的肩膀，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齒笑得燦爛。

這個世界雖然不完美，但是卻有很多美好。

蘇故將黛西和黛西媽媽送走，終於關了店門後已經是晚上近九點。可即便這樣也覺得很開心。

咬著黛西送的黑奶牛餅幹，蘇故在出了地鐵即將到家時頓住。看著蹲坐在大樓外的虎斑豹紋貓，突然就笑了。

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在威嚴貓咪飛機耳時，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咪咪，你是在等我嗎？”

威嚴感十足，超兇超兇的貓輕了，沖蘇故張嘴。

“咪。”

“啊……要不是你有主了，真想養你呀。”蘇故笑瞇瞇的呼嚕虎斑豹紋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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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噴嚏的首相先生怔了一下，然後起身穿上外套。一面穿，一面眉頭微蹙。

疑惑。

好像……沒感覺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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